山河旧温柔[14]
14.厮杀
一条长长的火车行驶在京泸铁路上。
车厢内,瑜瑾正用手卷着帘子,看向窗外。
已是近黄昏,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,处处闪动着,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,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眼前,或枝头扑楞而起的轻盈飞鸟,或荒原不知名的野花儿...
"小姐。"随着这声呼唤,开门而入的是一个青衣小丫头。
瑜瑾回神,无奈的笑了笑。"怎么了?"
这是阿萝,说是周叔怕她回去路上无聊,便叫她去接应她。但她估计是这两天不怎么太平了。那站在她车厢门口的走来走去的几个人,很明显是周叔安排的人。
"阿萝给您拿了点果实,记得吃啊。"她放下托盘,便又笑盈盈的说,"小姐有事就叫我哦,我就在门外。"说罢便走了出去。
瑜瑾托着下巴,看了看果盘,又飘了眼压在果盘下的娱乐报纸。她抽了出来,用来打发时间。
最显眼的一处贴着一个女明星的头像,以及她的身影。标着一排大字,
"当红女明星金乔曼频繁出入‘峥嵘’公馆。"
下面写着贺四爷(贺连峥)新恋情曝光等等,旁边则是一男人的绝美侧脸,轮廓分明,鼻梁高挺。
瑜瑾神色顿了顿,这不是那晚她救过的那个男人吗?
耳边响起了父亲给她提到的话,"瑾儿,如今上海滩黑白两道,极为复杂。那位叫贺四爷的是青帮如今的头目,大多拍卖行等经济流动的地儿都在他手里..."
青帮...难怪。她皱了皱眉,双眸闪了闪。便放下报纸,吃起水果来。
母亲让她把家里的收藏的字画都拿去拍卖,再将这笔钱捐给各地小学。那这事,是不是要找一找这位贺四爷?
想到这里她有些乏了,揉了揉太阳穴,起身走去床边,这就睡下了。
那一线朦胧的薄雾在晃晃悠悠地渐渐向火车靠近。落日绯红的曙光,朝霞映着千万窗棍之上,轻轻荡漾。
这一觉睡得很沉,她是被外面熙熙攘攘的打闹声吵醒的。
"阿萝。"瑜瑾起身披了件衣服,呼唤着但发现没反应,她快速走到门口。
拉开门的时候阿萝晕在地上,周围的保镖也不知了去向。这里是头等厢,而后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往前靠。以及一些旅客的尖叫吵闹声,在厢房的都不动声色的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瑜瑾赶紧将阿萝拖进房内,将房门锁上。
"阿萝,阿萝!"她双眸紧紧地盯着阿萝,先是在鼻前探了探,随即松了口气儿。
她用手掐了阿萝的人中,不一会儿她便苏醒过来。
"小...小姐?"阿萝皱着眉头,挣扎得起身,随即想到什么,拉着瑜瑾的双手,"小姐!我们快走,杀人了外面...好多人拿着刀..."
说着又想到外面不安全,这又是在火车上,她便哭出了声,"呜呜呜...小姐,我们..."
"好了,不哭不哭。"瑜瑾安抚着她,又将窗户打开,火车依旧快速运行着,"你被谁打晕的?"
阿萝一顿一顿地说,"是保镖先生。"然后又哽咽着,"他们...将我们前面这节车厢的门锁了,不让我过去..."
瑜瑾心里一紧,感到鼻子有些刺痛,随即她稳了稳嗓音,将阿萝拉起身,"你听我说,等会你去车头找司机,告诉他情况。"
她又来回走了几步,"然后让他就近一个站停下,你就待在那里,不要乱跑。"
"可是..."阿萝抓着瑜瑾的手不放。
"乖,听话。"瑜瑾摸了摸她的头,温声说。
阿萝猛地跪在地上,磕着头,"小姐,阿萝不走!阿萝要跟您一起!求您了..."
瑜瑾双眸闪着水光,她蹲下来扳过阿萝的肩膀,严肃的说,"这是命令。"
然后迅速拉着阿萝往门外送去,反锁上了门。随着阿萝哭闹声渐渐消失,她叹了口气,擦了擦眼角的泪珠。
"呵..."一声轻笑从窗边传来。
她猛地吓退了一步,瞪大眼睛,定神一看,"怎么是你?"
贺连峥斜坐在窗边,一头碎发随风吹动着,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小麦色的皮肤,外面套着黑色的皮夹克,修长的双腿搭在杆上,蹬着皮靴。蓝色的眸子戏谑的盯着程瑜瑾,嘴上还挂着笑,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危险又迷人。
"你怎么进来的?"瑜瑾警惕地看着他,往后又退了一步,将桌上的水果刀藏进袖子里。
贺连峥又笑着说,"来还你一条小命。"说着又双腿落在地上,朝她走去...
瑜瑾不语,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,打量了他一番。她走到椅子上坐下,冷冷地开口,"车上那些杀手, 是你的人。"
他挑了挑眉,又轻笑了一声,"是又怎样?"
肯定了答案后,她也轻笑出声,"凭什么救我?"随后她双眸对上他的眼睛,"或者我该问问你为什么要杀这一车的人,贺四爷。"
"不小心漏跑了几条小鱼。"贺连峥拉开椅子坐下,"宁可错杀一千,不可放过一个。这个道理,你不会不懂吧。"
"想救我,可以。"瑜瑾手心里冒着汗,吸了口气儿,压下心里的气愤,闭上眼睛,"让你们的人停下。到前面一个站我跟旅客一起下去。"
贺连峥又大笑了几声,随即拉下脸,"女人,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?"
她估计是这贺连峥起先并不知道她在车上,她的身份摆在那儿,他也不敢无缘无故让她死在他的人手下。
想到这儿,她定定地说,"当然你可以把我打晕,但谁动作快,你可以试试。"
说着她将果刀拿出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见状,他脸色彻底黑了下来,蓝眸盯着瑜瑾手上的刀。
她披散着发,额前发丝凌乱着,眼神坚定,抿着嘴。
两人就这么僵持着,谁也没有动。
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雪,狂风卷过,玻璃窗上蒙起了一层水气。
车厢内还在厮杀着,惨叫着,唯独这间房内,静得可怖。
作者:假期回家好多饭局,每天真太难了。